花小時忘記，對於小七和即墨卿洛是仇人的事，有的時候，事情不能早下定論。

花小時兩人離開，楚風華一臉頹廢呆滯坐在那裏，像是失了魂魄般。

花小時從昨天開始就沒有理過她，這讓她想找她談談都不行，原以為今天可以有時間勸一下，結果這人還走了。

現在一定要去都城，她該怎麽辦？

楚風華越想越煩躁，直接伸手要扯去眼睛上的布，剛碰上手便被拉住。

婉兒其實一直在楚風華身邊盯著她，因為姑姑走的時候特地跟她囑咐的，絕對不要讓楚姑姑拿下眼睛上的布，而且…

“楚姑姑，你想瞎嗎？”婉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。

楚風華：“……”

“不，我想死。”

一旁剪紙的苗大娘婆媳憋笑。

婉兒咬牙差一點就當真了，見苗大娘兩人的樣子就知道楚風華是說笑，正色收回手道。

“那死之前先別瞎。”

楚風華：“……”

她招誰惹誰了。

不就是看個太陽嗎？

學的倒是挺快的！

再次陷入沈默，只有剪刀略過宣紙和偶爾客人進鋪子的聲音，楚風華哀聲嘆氣不斷，尤其是她手一擡起來，就會被婉兒抓住。

然後又是那句話。

她其實很想說，她就想活動一下而已。

……

沈家溝。

時隔幾月，再次回到這裏，還是當初的模樣，心境卻是完全不同。

馬車進入沈家溝，村子裏的人見著趕車的時李，也都打了聲招呼，沈放的事畢竟已經過去半年了。

一切沒有變，變得是他們離開了，因為王氏的瘋病也慢慢有了好轉。

回到他們住過的房子，花小時其實是第一次回來，簡單的收拾了下後，兩人拿著從蓮花鎮帶來的貢品和宣燭便去到埋葬時李養父的地方。

離房子不遠，算是後山，背靠山脈，枯死的雜草叢生，若是春天這裏風景倒是挺好的。

時李放下手裏的東西，便去打理，花小時想幫忙，時李動作不減柔聲道。

“我來，娘子在那裏等著就可以了。”

花小時無奈答應，但是人也沒閑著，把貢品宣燭擺好。

時李動作很快，處理好後，便來到墓前跪下。

花小時在時李清理的時候，已經空間拿出木炭，在木板做的碑上順著原有不怎麽清晰可見的字跡填補了一下。

因為時李的告知，她知道養父叫什麽名字，所以即便不清晰也沒有錯。

見他跪下，花小時也跪下一旁，在時李用火折子點燃蠟燭後兩人一起磕頭。

兩人擡頭，時李拿過一旁的紙錢一邊燒，一邊說道。

“爹，我帶小時來看你了，好長時間沒有，你別怪我們。”

“爹，我是小時，我會說話了。”花小時也拿了一點燒了起來，叫“爹”的時候，十分自然。

兩人又對著墓碑說了一些家常話，時李才說起了正事。

“爹，我要回都城去了，原諒我，還是違背誓言，他們的死我一定要討回公道，我知道以我之力還無法和背後的人對抗，你放心，我會保護自己，因為我的命是用小雨換回來的，你要是見到他們……”

耳邊的話還在繼續，聽著那壓抑微微顫抖的聲音，花小時伸出手去握住那已經握成拳頭的手。

她什麽話也沒有說，就這麽靜靜陪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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